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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的魔力》原著作者王晋康及主创接受环球时报专访:科学知识,需要喷点“

2024-05-17 09:43 来源:瓮透网 点击:

《黄金的魔力》原著作者王晋康及主创接受环球时报专访:科学知识,需要喷点“香水”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邵群玉 赵一帆】 “从文字到影像,只有做得更加细致,人们才会相信它的物理逻辑。”在近日举行的第八届中国科幻大会“元宇·光年”科普科幻教育论坛上,由著名科幻作家王晋康同名小说改编的科幻电视剧《黄金的魔力》正式启动,进入筹备阶段。该剧讲述了物理学家任中坚制造时间机器,变为“黄金大盗”的故事,在科幻、悬疑、亲情的外壳下,展现鲜明的时代烙印和复杂的人性议题。刘慈欣表示,这是一个很好的原创故事,有着丰富的科幻元素和文学元素。原著作者王晋康、该剧监制许宏宇、制片人刘微在接受《环球时报》专访时,分享了该剧的创作规划,并对中国科幻作品如何扎根本土面向世界及青少年科幻教育等话题进行了深入讨论。

《黄金的魔力》海报

“本土故事”与“幻想机制”

环球时报:《黄金的魔力》影视化的契机是什么?

许宏宇:近年来我一直在探寻有本土属性的中国科幻故事,想创作具有中国特色的科幻影视作品。《黄金的魔力》讲述了中国从上世纪70年代以来的时代变化,也包含我个人喜欢的“时间旅行”等元素,其对人性的剖析符合中国观众对荧幕故事的核心需求,它有希望成为一部优秀的影视作品。

刘微:原著中的概念设定不仅服务于科幻哲思,也着力于剧情和人物情感。针对小说的影视化,我们希望在本土语境下形成独特的科幻审美和视听语言,在过去与未来的时空循环中探讨人性和宿命。

环球时报:小说主人公从科学家到“黄金大盗”的身份转变想说明什么?

王晋康:它反映的是一个道德精英的堕落过程。在上世纪70年代,商业化浪潮迅猛发展,赋予社会正向价值的同时,也带来了沉渣泛起。小说中这个一生致力于研究时间机器的物理学家任中坚,生活中非常贫穷。这种情况下,人不可能完全坚守道德自律,没有一点幽怨、彷徨。区别在于,小说中我把他塑造成了完全堕落的形象,而现实中,身为科幻作家,我用我的笔来批判这种社会现象。

环球时报:“时空穿梭”的视觉呈现难度大吗?

许宏宇:目前我们还在构思,“时间旅行”中的“时间”在中国人传统观念里到底是什么样?其实对于科幻概念的具象化,每个人的代入感都不一样。时间机器的运转在作家笔下可以很美丽,比如“一道蓝光”,但从文字变成影像,穿越造成的周边环境变化等都要考虑。这些画面只有做得更加细致,人们才会相信它的物理逻辑。

刘微:《黄金的魔力》只穿梭时间,不穿梭空间。找到金库坐标,穿越回金库建成之前,再回到现在,就能无视金库的层层防御系统偷走黄金。但如果穿梭过程中的空间发生任何变化,人可能就会跟空间中的物质交融在一起。

中国科幻扬帆起航

环球时报:2024年雨果奖入围名单里包括王晋康的《水星播种》等多部中国作品,数量可观,对此有何感受?

王晋康:很高兴《水星播种》的入围,和30多年前我的处女作《亚当回归》出版时的心情一样。但对于入围雨果奖的数目,需要我们用辩证思维去看待。一方面,它存在偶然性,雨果奖的投票仅限会员参与,由于去年世界科幻大会在我国举办,不少中国科幻迷为表支持,踊跃注册会员,使得中国科幻迷的意见在去年评选环节和今年提名环节占较高比重。不过到今年的终选阶段,上一批会员已经过期,结果如何不好说,只能抱着好的希望坦然面对。另一方面,与我们刚开始写作的时代相比,中国科幻现在确实大有进步,首先是文本和质量的积累,其次是那么多科幻迷,有意愿、有经济实力去注册和投票,这本身就是中国经济发展和时代进步的象征。

许宏宇:只要有更多人关注中国科幻作家,大家更愿意去参与科幻题材作品的创作,就是一件好事情。

环球时报:不少过去的中国科幻小说近年来才被国外知晓,它们的对外传播为什么出现滞后性?

王晋康:文学作品向外传播,首先需要翻译,翻译的过程就有滞后性。我们刚开始写作时,中国经济还相对落后,科幻小说的翻译费用远远大于作家的稿酬收入;中国文化当时也处于弱势地位,向强势地位的国家“渗透”是非常困难的。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国家综合实力强盛,情况已经好多了,刘慈欣的《三体》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我们一直在开拓传播途径,但对于作家来说,真正能做的就是把作品写好。

环球时报:《黄金的魔力》是否计划“走出去”?

刘微:会的,我们希望有更多人看到中国科幻作品,看到独特的内容和人文气质。

“核心科幻”生命力更强

环球时报:市场上关于科幻作品有“硬科幻”“软科幻”等各种分类,如何看待这些“新名词”?

王晋康:科幻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包容的概念,我们现在推崇“大科幻”,只要有一点科幻背景和元素,都认为它是科幻,不用刻意进行区分。而我提出的概念叫“核心科幻”,这种最具科幻特质、最能展现科幻魅力的科幻,是不可或缺的。我认为长远来看,它的生命力更强,因为它代表了科幻文学品种独有的原力。

许宏宇:我觉得真正的科幻应该反映人类的文明,讲述不同文化、不同地域的故事。对于文学或影视从业者来说,环境不同,作品附带的属性也不同,就像斯坦利·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克里斯托弗·诺兰的《星际穿越》、郭帆的《流浪地球》,每个人的创作风格都不一样。

环球时报:对中国青少年科幻教育有哪些展望?

王晋康:青少年科幻教育是潜移默化的,不是看几部科幻电影就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那是笑话。不久前我在论坛上提出,首先要培育孩子们对科学的爱。科学知识比较枯燥,我们需要给它披上“外衣”、喷点“香水”,让青少年愉快地接触科幻。这个过程相当于种了一颗种子,日后它必定会生根发芽。其次是知识的普及,科幻虽然并不承担普及科学知识的任务,但好的科幻作品中有好多知识“随风潜入夜”地浇灌着青少年。

此外,让孩子们做好心理准备也很重要。我们现在已经处于科技大爆炸的时代,如果到达临界点,说不定明天人工智能就会超过人类,这是现实的危险。这样的时代更需要我们多看科幻作品,因为科幻是向前看的文学,它能帮助我们以更好的心态面对未来。